明月奴

帝音环琥诗围乐 3

  摩拉克斯眼尾总是有一抹晚霞,又待人温和,故而诗人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至于两人客客气气的相处也在温迪年年不时来访的调节下有了些许交友的温和色彩,譬如今日的酒会,他手中的玉盏在诗人的眼中好似一直在重新补满,可见酒量不容小觑…

  

  …可他从未在和平时期见过如此冰冷的眼神。

  

  弱小的诗人被年长的神明犹如刀剑般被淬寒光的眼神钉在了原地。摩拉克斯站在水中,他的胳膊垂着,放松的指尖在水面点起小涟漪,他只侧身回头睨看着这位酒会结束看他不对劲偷偷跟来的客人,好一会儿僵持过后,仿佛是终于想起了他的目的,才转过头向水中心走去,越走越深,发尾浮在水面,被月光梳顺。温迪不放心地跟了两步,而皮鞋碾白沙的声音太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沙哑,神明停步,而水将将没到胸口的位置。

  

  “喂…你!”


  摩拉克斯直挺挺栽入水中,温迪的询问还未出口便被堵,也踏着白沙冲入水中,刚到膝盖深度,地面传来振动,不得已又退回两步,水中波纹犹如起舞的丝绸,而黑影拔地而起,遮月散云,水花四溅,尚且犹如明镜的水,泼起一片浪,席卷了温迪,打湿了那颗琉璃珠的装饰羽。风撕开水帘,月光倾泻,照亮这片因为庞大身躯苏醒而带起的水帘,他抬头去看,那是一条如此庞大的巨龙,自水面中心而起,仿佛瑶光滩到孤云阁这片水域皆被他的身躯挡去月光。或许是因为寒冷,又许是害怕,诗人的双手被这夜色惹凉,微微发抖,碧绿的眼眸中映射出巨龙的身影。


  “你…比特瓦林…大的多…”


  巨龙的呼吸粗重绵缓,身躯微微的动作都可掀起两层楼高的浪来,鳞片泛着光泽期间伴随多少大大小小,仿佛一层厚重且伤痕重叠的甲胄向别人展示着累累功勋与苦痛,那双眼睛便更好看了,仿佛翻涌的黄金池,


  那漩涡好似要把人卷进去,胡须与背脊的绒毛似由银光渡的金丝,犹如一缕炊烟缓缓舞动,惊的周边都飞鸟走兽皆逃,不远便是望舒客栈,如此夜深,虽说行人寥寥无几,可毕竟那灯亮着,如此大的动静免不得遭人揣测。温迪呼出一口颤抖的气,踮脚,伸手,召琴,想用歌声来安抚,慢慢张开雪白的羽翼,而巨龙阖目低下头来。


  “我可不想当屠龙的勇士啊…我可没安抚过如此大的…额…魔神?弹的不好…你可别吃我啊。”

  

  琴声悠扬,歌声透亮,穿云而行,是最美好的摇篮曲啊,摇曳着,那手便触摸到了温而偏凉的鳞片,年长神明也爱听摇篮曲,也喜欢平静的夜;也喜欢故友相聚的酒会,也会不闻而醉。

  

  “On the path of rosemary, the young wanderer should go home…”

  

  琴弦断了两根,风精灵慌慌向后退去,皮鞋踩进沙里,刺骨的凉意席卷而来,巨龙张口便要吞了风精灵,诗人仿佛听到刀剑相击的声音,闭目挡之,借风急呼

  

  “你刚刚没出声即默认!契约既成!违者当受食言之罚!!”

  

  水雾随阴影散去,显然胆小的风精灵不愿意伤害年长的,醉酒的神明;风虽急,不见伤人;乐虽停,犹有余音。枪尖还是划伤了风精灵的脸,而年长的神明变回了常日的模样, 俯身抵着风精灵的额头,轻轻哼唱刚才的旋律。温迪终于睁眼,轻轻用胳膊环着摩拉克斯,用手抚拍他的后背,仿佛哄睡一个孩子,纯白的羽翼轻轻搭在摩拉克斯的肩头,驱散一点寒。

  

  温迪被拉开了,不,准确的来说是被若陀拎起来,丢出去了。

  

  年长的神明缓缓站直,挥手而岩枪散于风,似乎对他的打扰不是很满意,却只皱了皱眉一言不发。若陀满是歉意给温迪摆摆手,他察觉不对来查看,被诗人的外表迷惑,以为凡人受摩拉克斯之胁,而看到那双羽翼和眼眸才知是远方的风神。“失礼失礼,我带他回去。”摩拉克斯便背着手跟着若陀往回走。经过温迪时,递给了他一柄白玉笛。

  

  “以后,风的声音,吹给我听。”


  温迪看着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白玉笛似乎重了几分。这不熟悉的乐器以后要花时间去练习了,没事,游途的诗人又会有什么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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